五官莫明于目，面有黑子而目不知，乌在其为明也？目能见物，而不能见吾之面，假于镜而见焉。镜之贵不如目；镜不求于目，而目转求于镜。然世未尝以镜之助目而咎目之失明。镜何负于目哉！
客有任目而恶镜者，曰：“是好苦我，吾自有目，乌用镜为？久之，视世所称美人，鲜当意也，而不知己面之黑子，泰然谓美莫己若。左右匿笑，客终不悟，悲夫！
五官莫明于目，面有黑子而目不知，乌在其为明也？目能见物，而不能见吾之面，假于镜而见焉。镜之贵不如目；镜不求于目，而目转求于镜。然世未尝以镜之助目而咎目之失明。镜何负于目哉！
五官中没有哪一个比眼睛更明察的，脸上有黑痣，眼睛却看不到，它的明察表现在哪里？ 眼睛可以看见（其他）物体，却看不见自己的脸，于是用镜子来看（自己的脸）。镜子的宝贵不如眼睛，但镜子不需要借助于眼睛，而眼睛却要借助于镜子。然而世人不曾因镜子帮助了眼睛就责怪眼睛失去了明察。镜子有什么对不住眼睛的地方呢！
客有任目而恶镜者，曰：“是好苦我，吾自有目，乌用镜为？久之，视世所称美人，鲜当意也，而不知己面之黑子，泰然谓美莫己若。左右匿笑，客终不悟，悲夫！
某人因为信任眼睛而讨厌镜子，说：“这（镜子）使我好难受，我自有眼睛，何必要用镜子呢？”时间长了，他看世间赞许的美人，很少合自己意的，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黑痣，安然自得地认为没有谁比自己更漂亮。周边的人都偷偷地笑（他），他却一直不能醒悟，可悲呀！
五官莫明于目，面有黑子¹而目不知，乌在²其为明也？目知见物，而不知见吾之面，假³于镜而见焉。镜之贵不如目；镜不求于目，而目转求于镜。然世未尝以⁴镜之助目而咎(jiù)⁵目之失明。镜何负于目哉！
¹黑子：黑痣。²乌在：何在。³假：借。⁴以：用。⁵咎：责备。
客¹有任目²而恶镜者，曰：“是好苦我，吾自有目，乌用镜为？久之，视世所称美人，鲜(xiǎn)当意也³，而不知己面之黑子，泰然谓美莫己若⁴。左右匿(nì)笑⁵，客终不悟，悲夫！
¹客：某人。²任目：信任自己的眼睛。任：信任。³鲜当意也：很少有中意的。⁴莫己若：即莫若己，没有像自己（漂亮）的。⁵匿笑：暗地里笑。匿：暗暗地。
译文及注释
译文
五官中没有哪一个比眼睛更明察的，脸上有黑痣，眼睛却看不到，它的明察表现在哪里？ 眼睛可以看见（其他）物体，却看不见自己的脸，于是用镜子来看（自己的脸）。镜子的宝贵不如眼睛，但镜子不需要借助于眼睛，而眼睛却要借助于镜子。然而世人不曾因镜子帮助了眼睛就责怪眼睛失去了明察。镜子有什么对不住眼睛的地方呢！
某人因为信任眼睛而讨厌镜子，说：“这（镜子）使我好难受，我自有眼睛，何必要用镜子呢？”时间长了，他看世间赞许的美人，很少合自己意的，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黑痣，安然自得地认为没有谁比自己更漂亮。周边的人都偷偷地笑（他），他却一直不能醒悟，可悲呀！
注释
黑子：黑痣。
乌在：何在。
假：借。
以：用。
咎：责备。
客：某人。
任目：信任自己的眼睛。任：信任。
鲜当意也：很少有中意的。
莫己若：即莫若己，没有像自己（漂亮）的。
匿笑：暗地里笑。匿：暗暗地。>
钱大昕（1728年2月16日—1804年11月2日），字晓征，又字及之，号辛楣，晚年自署竹汀居士，汉族，江苏嘉定人（今属上海），清代史学家、汉学家。钱大昕是18世纪中国最为渊博和专精的学术大师，他在生前就已是饮誉海内的著名学者，王昶、段玉裁、王引之、凌廷堪、阮元、江藩等著名学者都给予他极高的评价，公推钱大昕为“一代儒宗”。 ► 1篇诗文► 0条名句